从1985年冬天开始，越冬的红嘴鸥一次也没有和春城昆明失约过，每年都有数万只来到昆明（2024年，来昆明越冬的红嘴鸥有3.97万只），到今年已经整整40年了。

红嘴鸥用自己的翅膀为昆明投了一票。

“鸥”遇四十年，昆明为啥能？远在内陆的昆明凭啥吸引着红嘴鸥，让它们把这里当作了家？

首先，当然离不开昆明优越的自然条件。昆明四季如春，冬日暖阳下鲜花常开，一月份市区的平均温度在9摄氏度上下，滇池水域水网纵横芦苇丛生，鱼虾、水生昆虫藏在水草间，是红嘴鸥天然的粮仓。近年来，滇池水质进一步提升，湿地建设成效显著，为红嘴鸥提供了更加优质的栖息地和食物来源。

与太冷或阴湿的区域相比，昆明自然成了红嘴鸥南飞路上最终的歇脚地——累了能歇，饿了有食，这样的地方，红嘴鸥自然愿意年年都来。

红嘴鸥选择昆明的第二个原因，是藏在昆明人老老少少心中和昆明街头巷尾的护鸥细节。你敢动它一下试试？对红嘴鸥来说，在昆明说这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这里有专门研制鸥粮的机构，既要符合红嘴鸥生理需求，也要考虑可能对环境产生的污染，就连投放时间和地点都是精心设计的。这里有专门研究红嘴鸥生活习性和迁徙路线的单位，工作人员千方百计追踪红嘴鸥踪迹，这个家族的家底脾气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在昆明，乡村街道都有志愿者，有关这些小精灵的知识，薪火相传，从来不是象牙塔中的孤芳自赏，年复一年渗透到千家万户。也因如此，红嘴鸥有专属的节日、街头活动、雕像影展，也有了专为它们创作的歌曲舞蹈和数不清的文创作品。

昆明早就有了保护红嘴鸥的地方性法规，2023年，出台了《昆明市文明观赏红嘴鸥规定》。

第三，40年来，昆明一直在努力调适与红嘴鸥相处的边界感。40年，发生了许多事情，滇池水质也经历了断崖式污染和逐步好转的过程，昆明人与红嘴鸥的关系，从不当回事到宠溺，也曾经敬而远之，到底什么是与红嘴鸥的相处边界？比如，个人能不能投喂，会不会影响红嘴鸥生存？类似问题的讨论到今天也没有停止，且更加包容和深入——本质上，是希望红嘴鸥与城市、人类相处更加符合自然规律，也更加符合地球“人类世”的现实。

可以说，红嘴鸥和昆明相处，正在向世界不断提交修正着一份人与自然的相处模本。

作者 钱粲明

责任编辑 猫恩泊

责任校对 易科彦

主编 武熙智

终审 编委 李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