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沉寂的小山村里,传来几声狗叫声。
鼓风机响起来,焦炭爆裂,跳出火星,瞬间升起火焰,十多片铜坯子被重重地抛到火炉上用火烧,火苗黯淡,作坊黯淡。
“咣咣”的声音,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充满着整个作坊,一副忙碌的景象。
这是玉溪市通海县杨广镇蔡家山村一个普通的清晨。
闻名全国的“铜匠村”
蔡家山村,是一个有着600多年历史的古村落,也是一个闻名全国的“铜匠村”,这里的居民祖祖辈辈靠打铜为生。他们用铜制作的乐器,在悠悠岁月里奏响了近一个世纪。
老一辈的人说,从明代洪武初年起,蔡氏先祖就以打制铜器为生。最初加工油翎帽碟、铜刀把、铜勺,后来发展到加工种类繁多的炊具、餐具、乐器、生活用具、马帮用具等铜器。他们的铜制手工艺品从小山村里走出去,成为颇受附近城市和乡村欢迎的生活用具。
蔡家山村背倚虎山,前临大兴河。步入这个远近闻名的“铜匠村”,犹如走进一个古色古香的山寨。刚一进村,就听到了一阵阵的敲打声。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思维仿佛被拉进了遥远的古代。
一排排的作坊显现在眼前,长满杂草和青苔的土墙瓦房,就是保存至今的百年古作坊。陈设很简单,古色古香的炉灶和锻打工具,仿佛在讲述“铜匠村”往昔的繁华。
铜匠都叫“蔡师傅”
随着敲打声,随便走进一家作坊,总会见到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汉子,他们正在卖力地锻打着各种各样的铜制品。
这里的人家基本都姓蔡,“蔡师傅”是他们的统称。
正在打制铜锅的蔡从田说,他13岁就随父亲学习铜器加工手艺,至今已近28年了。他那间漆黑、低矮、狭小的铜器作坊,每天都在承接着来自全国各地和东盟国家的铜器订单。
每天清晨,天刚亮,每个蔡师傅家的汽锤房里,都会陆续传来“咣当、咣当”的沉闷打铜声。这里基本都是家庭作坊,以夫妻搭档为主。
家庭作坊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方形的砖砌火炉,炉边堆放着木材和焦炭,一个立式风扇摆在师傅们的座位旁。
对一个铜匠来说,锤是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在这些作坊里,锤的种类基本都有十多种,按锤头的不同,分为方形、球形、葫芦形、圆柱形,轻的一斤多,重的有五六斤。不同的锤有不同的用途。师傅们说,要做一个铜匠,首先得有一副好体格,有时赶货,从早到晚锤不离手。
蔡从有在当地算是个非常有名的铜匠师傅了。他说,从一世祖蔡住城明初建村算起,蔡家山村已有600多年的历史,不过没人能说得清楚打铜的历史有多长,只是听说,更远的祖先是打铁出生的,也是能工巧匠。蔡住城的后人传到蔡从有这一辈,已经是第20代了,他的儿子蔡家状算是第21代孙。
家家都用“蔡家铜”
许多通海人舀水要用蔡家山村的铜勺,吃火锅要用蔡家山村的铜炊锅。现在,通海的许多饭店用来煮鱼、煮菜的铜炊锅、铜锅几乎都出自蔡家山村铜匠之手。
“制铜人家”在蔡家山村有19户,每年可创造价值150万元的铜器。
精美绝伦的工艺品,彰显着民间手艺人的慧心巧手,讲述着动人的故事与传说,也见证了传统手工艺的盛衰沧桑。
从蔡师傅们的家庭作坊看,一个家庭就可以组建一个小小的作坊。他们中有加工铓、锣、钹、号等铜响器类的;也有加工罗锅、炖罐、炊锅、米线锅等铜炊具类的;另外,勺、盆、碗、调羹、烟盒、蒸锅等不常见的杂货类,也能找到不同的小作坊在加工。
据悉,蔡家山村的人加工铜器,一开始只是打制铜手镯、铜钗、铜锣、铜勺、铜炊锅等,由于生产工具落后,一个月下来也做不了几件。
随着现代化加工工具的出现和蔡家山铜匠手艺的不断创新,早年传统的加工方法逐渐被淘汰,蔡家山村的铜器越做越好了。
有人离开有人坚守
风云中前行600多年的“铜匠村”,还一直保留一家一户一作坊的经营模式。村里的老铜匠们像大树落叶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走了。
蔡家山村的铜匠放弃祖传手艺,主要原因是铜屑、铜灰日积月累对身体的伤害。想到这些,蔡师傅们总是有些心酸。蔡从有说,在多次授徒无果后,他决定好好培养儿子。
时代更迭,如今,这座已有600多年历史的古村已不复家家生火、户户打铜的热闹场景。未来,蔡家山村又会有什么故事,没有人知道……
春城晚报-开屏新闻记者 夏体雷 摄影报道
一审 熊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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