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最大的城中村”“最难啃的骨头”“出租房数量最多”……这些都是人们对船房村的评价。

西山区船房村是目前昆明最大的城中村，辖区面积约1.8平方公里，下辖12个居民小组。虽然早已完成从村到社区的转型，成为西山区福海街道下辖的船房社区，但昆明人还是喜欢称呼它“船房村”。

船房村位于滇池路和二环南路边，毗邻草海，紧靠南亚风情街，周围商业区发达。因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租金合理等原因，船房成为许多外来务工人员的“避风港”——有出租屋2300多幢、出租房3.3万余间、流动人口7.2万余人，流动人口占常住人口的比例为16:1，是目前全省出租房数量最多，外来人口最多的城中村之一。

目前，以采莲河为界，西山区福海片区形成了高楼林立的“CBD”与低矮杂乱的城中村隔河相望的局面。就在这里，城中村和基层治理的故事正在每天发生着。

为来往的住客提供归属港湾

上班下班回家睡觉，三点一线的生活是很多打工人的真实写照，生活在船房村的张华便是其中一员。他2010年开始外出打工，先后去过深圳、福建，辗转多地最终来到昆明，2013年住进船房村，到目前为止，已有10年。

他租的房子是老村6楼的一个十多平方米的小房间，推开房门便能将整间屋子的布局收入眼底。一张床占去了三分之一，家里的衣柜、电视机、冰箱、饮水机、沙发，橱柜等家具满满当当地沿着墙面摆了一圈，只留下房间中间两三平的活动空间。在橱柜旁边的缝隙里，还藏着一张折叠桌，每到吃饭时，才会打开，折叠桌一展开便将整间房唯一的空白填补。

因为空间狭小，家里的东西只能以叠罗汉的方式摆放。在冰箱上面放收纳箱，在衣柜顶放置不常用的杂物，在柜子上放电磁炉和油烟机，还有个电饭煲孤零零地蜷缩在房间角落。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的油烟机上还摆了一盆绿植，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成为房间里的一抹亮色。这盆花张华已经养了快一年，他自己非常喜欢植物，但困于房子实在太小，也只养了这一盆。

城中村的自建房楼距很小，相邻两栋楼的邻居打开窗户，甚至能与对面的人握手，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也只能看到狭长的一片天空，“握手楼”“一线天”因此得名。张华所住的房间楼层稍高于相邻的另一栋楼，采光非常好，但为了保护隐私，他房间的窗帘也是常年拉着。天气好的时候，阳光可以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屋内，照亮整间屋子。

2013年张华刚搬进来时，这间房子的租金是每月200元，随着物价上涨，租金上调到了300。“当然，你现在来租的话，300块钱是租不到的”，张华说，这也是他在这租了十年没有搬家的主要原因。

便宜的老房子自然有其弊端。早些年，大家还没有独立卫生间的概念，大约在2000年后，新建的房屋都设置了独立卫生间，租客们更倾向于找这类房子住，慢慢地也变成刚需。有条件的房东开始整改，在自家出租屋内新增独立卫生间，把单间改成标间。没有条件的，就只能延续公共卫生间，用水和洗漱都不方便，但相应的租金也会便宜些，张华住的就是这样的单间。

相比于老村密密麻麻的楼，弯弯扭扭的小巷子，2016年在荒地上新建的船房新村巷道规整，街道宽广。随着房屋变化的，也有租客群体。

以前云纺螺蛳湾商城还在的时候，村里租住的做服装生意的人很多，随处都可以听到缝纫机的声音。自从新螺丝湾建成以后，这些服装生意的租户相继搬走，村里租客以外来务工人员为主，还有一些是在周边上班，看重便宜租金的大学生。

王林是云南大学的一名研究生，这个暑假在外实习，和朋友一起合租了船房小区的一套三居室。他介绍，看了8处房子最终还是选择了船房村，因为这里距离公司近，周围有很多小饭馆，生活气息很浓厚。

有空闲时，王林最喜欢的便是叫上朋友到家里做饭，小区周围的超市很多，离菜市场也很近，你买几样菜，他买几样水果，大家热热闹闹地一起做饭聊天，气氛非常融洽。这种感觉是王林之前租住单身公寓所没有的体验。他说：“之前很孤独，一个人回到公寓也没人和你说话，下班就在房间待着，不会想着自己做饭，也没有那个条件。”

或许是有朋友的陪伴，又或许是船房近些年来基础设施的完善。在王林看来，他并不觉得船房是个城中村，“之前去过的城中村很明显可以看出流动人员很多，谈吐也是方言居多，卖的东西都是义乌小商品，大家短暂地歇几晚就会离开。船房的烟火气很浓，邻居大部分是老人家，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楼下坐着聊天，看到你出门还会打个招呼笑一笑。”

因为暑期实习的缘故，王林在船房小区只住了两个月，短暂停留后又回归学校，但他依然认为船房是可以给他安全感的，是让他住几个月都不会腻的地方。他表示，下次有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这样有烟火气的房子。

船房村就像昆明城里一个巨大的客栈，为许多在昆明追梦的人，提供一个生活便利，房租廉价的落足空间。外来人员因为种种原因，像船只一样不停地靠岸又离岸，而船房却始终站在原地，为来往的住客提供归属港湾。

基层治理少不了探索与尝试

沈力是一个“老船房”了，根据他介绍，小时候时常听到偷自行车的、偷煤气罐的，也有入室盗窃的。他小学时候家里的彩色电视机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抬走了，当时报了案，也没啥下文。那年头有时候夜里睡觉都能听到巷子里密密麻麻、动静很大的脚步声和嘶吼声——联防队员追小偷。

问到近些年的治安事件，他想了好久也回答不出来。随着路灯越来越亮的，还有越来越好的治安。2018年，船房社区集中安装了238台道路及公共区域的摄像机，在12个居民小组共建设了1897台前端入户智能警戒摄像机，在主要出入口新装58个人脸识别监控摄像头，能实时预警可疑人员和陌生人员。船房社区党委书记兼居委会主任李坤表示，社区的每一条巷道，每一户房间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2000年加入联防中队的段国能，亲眼见证了船房村这些年的治安变化。他所在的队伍由社区召集村中优秀青壮年力量组成，共有67名联防队员，分7个小组24小时值班。一旦发生突发事件，勤务指挥室发布联动指令后，4至10分钟内便可到达现场。

之前出现过一起案例，居民煮了一锅红烧肉，但是被牌友“三缺一”叫走去打麻将。红烧肉烧焦后锅炉起火，邻居发现后立马报警，联防队员不到五分钟便迅速抵达现场。“往后退往后退”，联防员一边疏散着现场的群众，一边伸手取下楼道里悬挂的灭火器，用力晃动后拔下安全销，左手拿着喷嘴瞄准火苗，右手压下手柄，整套动作干脆利落。“他们很快就把火灭了，甚至不需要消防员出动。”目睹了现场的居民说道。

除了紧急救援外，联防队员还活跃在船房社区的每一个角落。暴雨天人们纷纷往家赶的时候，联防队员却穿梭在船房的大街小巷。今年昆明下了好几场大雨，许多地方都被积水淹没，船房老村因为地势低洼，排水系统滞后落后，时常会受到船房河水倒灌，有几个淹水点每逢大雨积水都能没过成年人的小腿。

联防队员加强了雨天的巡逻，发现居民家里被淹会使用水泵机将积水抽出，以保证居民正常生活。户外的电动车也是重点关注对象，一旦发现积水过深，他们会将电动车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看到正在充电的电动车也会及时处理，以防雨水过电误触行人。居民说：“他们都穿着大胶鞋站在水里，守着淹水点的积水退去，把路面露出才会离开。”

近期，在西山区建筑局的牵头下，惠及附近民居的西山区雨污分流管网改造项目已经启动，在不远的将来，沈力和他们所守护的居民们有望告别雨天积水的日子。

此外，道路堵塞也是船房社区日常管理面临的一大难题。起初船房社区是免费对外开放的，随着私家车增多，许多外来车辆涌入社区，挤占了社区居民本就紧缺的停车资源，且乱停乱放屡禁不止，严重影响了正常通行。

对此，船房社区创新实施“围院式”管理，在社区10个主要出入口安装包含限行杆、刷卡器和对射监控的车辆管理系统，14个次要出口安装门禁系统，既控制无关车辆涌入，也减轻了治安防范工作的压力。同时，社区规范划定停车区域，对居民车辆按月收费，用以维系车辆管理系统的正常运行，形成了一套不依赖补助的自我运转机制。

然而，仅靠“节流”是不能满足社区居民停车需求的。截至目前，船房社区内有近3000辆车，但整个辖区只有2300个停车位。“最初船房新村规划建设时，就考虑到了停车问题，特意多设置了停车位，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买车。”船房社区党委副书记曹春荣无奈道。

今年2月份，有居民反映辖区内停车位紧缺，乱停乱放问题严重。福海街道办联合船房社区居委会积极协调西华园旁的原穆盛达地块，将之前的一个屠宰场开辟建设成为临时停车场，新增了400多个停车位。“本着为老百姓做事的想法，探索与尝试是基层治理的必经之路。”曹春荣说。

当好“群众的最后一根稻草”

“近期社区内诈骗案件多发，已有居民被骗16万元，再次强调，未知链接不点击，陌生来电不轻信，个人信息不透露，转账汇款多核实……”这是西华派出所民警王明礼在居民群里发送的反诈提示。

除了居民群外，王明礼还加入许多商铺群、房东群、学校群、家长群、员工群，每次辖区发生相关警情，王明礼都会及时在群里温馨提示，普及诈骗的常见形式。“就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影响大家，进一步增强防范意识。”王明礼说。

王明礼早年在部队当兵，转业后一直做社区民警已有十多年。船房社区属于西华派出所的管辖范围，人口密、管理难、发案率高、隐患多，为了加强对社区的管理和安全隐患的排查，西华派出所与船房社区联动探索“以房管人”机制，对所有外来租房人员报备登记，要求房东建立巡房登记本记录租客信息，将信息同步到“安家昆明”App，以供重点清查，通过“静态房屋”管好“流动人口”，最大限度挤压犯罪空间。

为加强对辖区内的安全隐患排查，西华派出所将女协警组成一支“嬢嬢护卫队”。她们身着制服，出没在船房社区的大街小巷，热情地和商户、居民、小贩唠家常，“顺便”了解近期有无异常。“女同志口才比较好，调解矛盾纠纷能发挥有力作用，法律宣传的时候也会更有耐心。”王明礼赞赏道。

王明礼在一次日常巡逻中，发现了一位在街边卖字的老人，经过交谈发现这位老人无儿无女，年轻时犯了事被判刑几十年，出狱后户口被销，成为了“黑户”。因为没有户口，社区也没法关照，老人毫无积蓄只能在街边卖字求生。老人感慨没有身份证，自己去世恐怕都找不到地方火化。

了解情况后，王明礼积极向上级反映，到老人的原户籍所在地调查求证，补齐档案资料，成功帮助老人补办了户口。王明礼还帮老人申请了低保，给老人找到了廉租房，每月仅需几十块钱就能解决住宿问题。老人对王明礼非常感激，还给他送了锦旗。

无独有偶，船房六社有位李奶奶多年前在电线杆下捡到了一个小婴儿，因为法律意识淡薄当时也没想到报警处理，便把孩子带回家中独自抚养到上学年纪，但因户口问题孩子迟迟未能入学。王明礼想帮解决孩子的落户，可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李奶奶是否达到领养条件，孩子是否被拐卖，国家政策是否允许等问题都待一一求证，同事们劝他“达不到条件的，不要白费力气”。

可王明礼偏想试试，他找到治安大队的户政科了解政策，发现存疑人员可以特殊办理。在他的帮助下，老人登报启事，在捡到小孩的地方贴公告，看是否有人来认领；到公安机关DNA数据库比对是否存在拐卖现象；找老奶奶的邻居了解情况，确认事件的真实性；最终多方求证补齐材料让孩子解决了小孩的落户问题。

巡逻时，相识的居民都会热情地和王明礼打招呼，饭店的老板还会招呼他进店吃饭，说：“王警官，要不整两桌？”王明礼明白那是大家对他的认可，也深知自己的工作虽然琐碎，但是很重要。他和同事们开玩笑时，常会自我调侃：“我们是人民的最后一根稻草。”

处理的都是最基层的事务，小孩和家长闹情绪，家里夫妻吵架，房东和租客的矛盾，无论大事小事，都当作自己的事用心办。

拆不掉的村子和做不完的服务

“要拆了，要拆了。”

2019年，俊发集团成功中标船房城中村改造的消息一经公布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或欢呼或惋惜昆明最大城中村将不复存在，但经过两年半的踌躇后，俊发集团最终因资金链断裂宣布退出拆迁计划。

其实，船房村早在2008年就被纳入了昆明的城中村改造计划，如今15年过去，这片城中村依然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屹立不倒。

“船房村什么时候拆迁？”这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直是大众关注的热点，不少人调侃船房村的居民是“隐形暴发户”。事实上，船房本地居民由拆迁引发的矛盾纠纷数不胜数。

欧阳洪是船房社区矛盾调解委员会的副主任，自2021年矛盾纠纷调解中心成立以来，他主持调解了15起矛盾纠纷，其中房屋纠纷是家庭矛盾调解的重难点所在。

他之前遇到一起纠纷，五兄妹为了房子的分配问题争执不下。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财产所有人的子女都享有财产分配的权利，但是家庭成员中的哥哥嫂嫂们认为出嫁的妹妹没有权利分房产，为此家庭矛盾突出。社区接到这起纠纷事件后迅速展开调解，经过三四天的调解工作后，本以为尘埃落定的纠纷又出意外——哥哥嫂嫂们把家里老人的牌位搬到了社区调解室，大声宣扬“我也不管了，谁要谁去供。”

社区调解人员见此情形，也只能耐下性子和当事人好好沟通，和对方讲政策、讲法律、讲人情，前后经过十多天的努力，才说动当事人顺利完成调解。

“头一天说好的，第二天又反悔了，当事人矢口否认‘没说过’，这种情况在调解中实在太常见了。”欧阳洪无奈地说。其实，社区每次调解都有调解记录，调解结束后需要当事人在记录上签字确认，但这依然无法阻止当事人出尔反尔。欧阳洪说：“老百姓的法律意识淡薄，是我们工作的最大难点。”

随着普法强基补短板专项行动的开展，船房社区也积极组织各分社、各户主学习法律知识，对船房社区居民关心的重点领域——房产纠纷、婚姻矛盾纠纷等问题重点讲解。船房社区的流动人口数量多，由此引发的租房问题复杂多样，有时候遇到了二房东、三房东的问题，居民甚至都找不到起诉对象，为此社区聘请了律师提供专业的法律咨询，免费帮助居民解决法律问题。

重视法律宣传，加强法律意识，都是逢会必讲的内容。船房社区体量大，人口多，为了确保社区工作落实，保证政策宣讲到位，船房社区在已建成的五级网格的基础之上，结合实际情况对综治网格进一步化小、化细、化精，将12个居民小组的居民组长、支部书记定为六级网格员，把社区2300多幢出租房房东细化为七级网格员，实施“定格、定人、定责”的三定制度，推进基层管理监督工作有效运行。

也正是因为责任明晰，船房社区总能第一时间发现矛盾及时介入，把矛盾化解在基层。单某是一位身患癌症的病人，他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和第一任老婆有个女儿，和第二任老婆没有子女。单某身患癌症时日不多之际，他的两任妻子因房产问题纠纷不断，几人私下还动过手。

社区了解情况后，及时介入开展调解。单某因患癌身体虚弱，在调解时浑身无力甚至在椅子上都坐不住，调解结束不到一周，单某便去世了。欧阳洪感慨道，幸亏调解及时，把财产划分都厘清了，不然当事人去世后，双方肯定还得动手，出现问题就不好控制了。

有问题找社区，他们都会认真解决，社区解决不了的也会上报有关部门，想办法来解决。在船房社区的219号居民楼靠近垃圾中转站，他所出租的房屋因为垃圾场的气味影响租不出去，直接影响了经济收入。居民和社区反映后，社区经过反复协调、多次申请，终于让对方同意每年补偿户主几千块钱弥补租房损失。

当事人对社区的工作非常认可，逢人便说：“垃圾站的问题小欧帮我们处理了，那间房子租不掉我们每年也能拿几千块钱。”每年社区的选举活动，这位当事人不仅自己投票，还会帮欧阳洪宣传，“小欧我要投你的选票，我要支持你。”

“其实对方比我年长，但每次对我都很热情，也很尊敬我，这种成就感是没法说的。”欧阳洪说谁也不知道船房什么时候会面临拆除，但清晰地知道，这里有他熟悉的巷子，有他应做的服务，更有他忘不掉的人。

藏在巷子里的慢日子

邹丽萍是船房社区的“老居民”，她在船房出生长大，生活至今已有55年，一路见证着船房的变迁。据她回忆小时候船房村甚至没有路灯，一到晚上“伸手不见五指”，那时候找同学做作业都得让家长拿着手电筒照明接送，后来慢慢有了路灯，监控也逐步到位；小时候住的土基房，也翻新成为砖房；那时候的泥巴路、炭渣路变成现在的沥青大马路。

小时候在村口有一个供销社，小东西都可以在供销社买，大的东西还需要去城区买，进城也只能骑自行车，而现在船房社区内就有三家大型超市，完全可以满足日常需求，社区还“引进”了公交车Z72，极大便利了居民的日常出行。

为了满足居民的休闲娱乐需求，社区在船房河边的一块空地搭建了小广场，沿河设置了一排休闲座椅，吸引不少居民前来游玩——有家长带着孩子在河边嬉戏玩闹，有老人三五成群围坐一团下棋聊天，还有不少大爷大妈热闹地跳着广场舞。这片尚未命名的小广场也被大家亲切地唤为“船房河边小花园”，承载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

如果说小广场是船房居民的“自留地”，那西华园绝对算得上是喧嚣都市中的宁静之所。西华园因园址在昆明城西，再之华者花也，故名“西华园”，它的位置恰好在船房路边，也是船房居民闲暇日最爱去的场所。最初西华园只是一个苗圃，后来因为城市建设改造成为休闲公园，园内建筑以白族民居为特色，“三房一照壁，四合五井天”，斗拱飞檐的门楼，雕刻精致的木窗，独具民族风韵的外墙彩画，都在这里逐一得到体现。

西华园内碧草如织，好鸟相鸣，绿水流韵，吸引不少人前来游玩。园内的基础设施也很健全，有锻炼器材，有小孩子的娱乐场所，正值假期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休闲区玩蹦蹦床、画彩绘、钓小鱼；湖面蜿蜒曲折的回廊上，聚集了许多老人在这排练歌舞；休闲草坪区还有人搭帐篷野营，放风筝追逐玩闹，嬉戏声不断。可谓“偷得浮生半日闲，闲时可到西华园”，西华园在繁忙的闹市中独守一份平静，于无声处抹去了都市人的一份焦虑。

船房社区最具烟火气的便是夜市，每到傍晚在外辛苦工作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到这里，夜市是他们休闲放松的好去处。老村的船房中路晚上七点以后，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各种小吃、水果和服装小贩占满整条街道，来往的人们被这热闹的气氛所感染，不知不觉便从街头逛到街尾。

在很多“老船房”看来，船房村占据着便利的交通位置，不论是去往繁华的市中心，还是到滇池边散个步，出行都非常便捷。远的不说，在八九十年代，村里人也曾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伴随城市化建设的推进，儿时奔跑的田间地头没了踪影，村子从当年的城乡结合部变成如今昆明市数一数二的大型城中村。

历史的车轮将城中村碾压得越来越少，船房村迟早也要面临拆迁现实。在“未拆”的当下，街道、社区及派出所等各方，如何共同维护好这一片熟悉与宁静，让张华、王林、沈力、邹丽萍这些“新、老船房”们幸福安居，是船房这艘以房为名的大船始终前进的方向。

（注：本文中张华、沈力均为化名）

云迹青年融媒工作室出品

作者 吴沛钊 实习生 云南大学 高辰红

责任编辑 何丹

责任校对 猫恩泊

主编 武熙智

终审 编委 李荣